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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近網上流傳一段影片,有位神奇國度的大學畢業生,豪情壯語叫別人去貢獻他的國家,但自己卻早已安排「潤」到美國進修。剛巧上星期我也重遊母校密芝根大學所在 Ann Arbor。上次到這個大學城,已經是十二年前的事。雖然境物依舊,但感覺卻有點陌生;甚至事隔多年我才赫然醒覺,自己當初根本沒有好好去了解這個地方。

    在密芝根大學讀書時,僅僅用了兩年內就完成了學位;年青時曾為這個紀錄引以為榮,但其實心底裡我也知道自己錯失原不少機會。記得大學畢業典禮的時候,我甚至有點渾身不自在,覺得自己與總是跟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高中的時候,我其實已經知道自己的理想是做一個經濟學家。但當時香港的學生,就只知道芝加哥大學,不知道還有其他的選擇。所以,報大學的時候,首選當然是芝加哥大學。結果進不了芝加哥大學,退而求其次唯有到密芝根大學。本來想這個結果還是不錯,畢竟,假如純粹看排名,密大也絕對不算失禮。

    假如人生有 take two ,我或許會選排名沒有那麼高,但意識形態立場跟自己更接近的 George Mason University 。又或者,假如當年我選了 George Mason 的話,遇到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和師傅,畢業之後可能會選擇繼續進修,甚至會選了一條不一樣的事業。

    在 Ann Arbor 的第一個學期,仍然很有雄心壯志,除了經濟,還雙主修政治,同時我也選修了一些哲學,自製了 PPE 課程。本以為畢業後除了學術,還可以有很多出路。

    用極速完成了學位,畢業後我卻回到香港;兩年時間太短,沒有認真去建立人脈關係,也沒有扎實的基礎去做繼續認真的研究工作。兜兜轉轉做了其他的行業,甚至有段日子完全忘記了最初的夢想。如是者,過了七、八年之後,可能是性格決定命運,才跟兩位朋友在香港成立了一個自由市場經濟的智庫。往後雖然有研究經濟政策,甚至參與了一些公共政策的討論,但畢竟過了全情投入學術研究的年齡,加上各種生活和工作上的考慮,儘其量也只是一個業餘的經濟學愛好者。

    舊地重遊,另一個感悟就是,當年我除了太快畢業,真正的遺憾是沒有充分利用大學提供的資源。今次我參觀了密芝根大學的天文台和考古博物館,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多少機會;這兩間機構都是由大學二、三年生經營,他們也在做一些簡單的研究工作。這些只有大學才可以提供的資源和經驗,錯過了,在其他的時間,其他的地方,很難找得到。

    在 Ann Arbor 我拍了些照片,傳給一位大學同學,他見到後說:「老婆說,如果孩子長大了不生性,選些沒有用的科,實在是不應浪費金錢。」

    我問:「那你又怎麼想?」

    他說:「過了四年優哉游哉的生活,很寫意的。」

    在 Ann Arbor 的兩年,其實我也很享受;但回想當年到美國讀書,又確實花費了父母不少積蓄。浪費嗎?這份任性值得嗎?坦白說,我真的不懂得去衡量;有時我甚至會想,當年假如留在香港讀大學,可能在事業上的發展會更加貼地,會走一條更主流的路。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真的很享受當時的生活,也是後來決定移民到美國的原因。

    說到底,人生每段經歷,都塑造了我們現在是甚麼人。當然,事後我會希望自己讀大學的時候,會珍惜,會把握那些難得的機會。但是走迂迴的路,也有另一番風景,沒有甚麼好後悔。畢竟,一生人「食幾多著幾多」,往往取決於在甚麼時間,出現在甚麼地方,遇到些甚麼人;也就是老套點說的天時地利人和。雖然當中有些運氣的成分,也有些個人先天因素的影響,但我們在人生的連串決定,才是影響到我們在甚麼時間,在甚麼地方,遇到甚麼人。

    早幾年離開香港後,我也曾經有再幻想過,自己是否還能走學術的路。但現實是年過半百才走傳統的學術生涯,理性上計算是不化算的;假如我真的對甚麼題目感興趣,用自己的方式去享受好了。甚至乎,將興趣和工作分開,也不一定是壞事。

    但我覺得有必須將這次的反省紀錄下來,跟各位即將要入大學的年青人,又或者已經在大學讀書的朋友分享:

    大學生活,最主要的事當然是讀書,但也不要忘記這是一個「人生實驗室」,讓你們去了解自己,去試試不同的新事物,建立些人際關係。還有,大學生應該花點時間參加課外活動,又或者趁自己還沒有經濟負擔,找份有意義但低薪水的工作,好好享受這段旅程,千萬不要像我那樣,只是一心想匆忙完成課程,獲得學位。

    那張文憑,實在沒有想中像那麼有價值。真正有價值的,是你在這段日子開拓的眼界和人脈,學會獨立,以大學提供的資源和機會,塑造出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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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權力的英文是 Power,但如果從英文翻譯成中文,這個詞的解釋可能會比較困難,因為它除了表示權力之外,還可以解釋為單純的力量。

    權力的雙重性質:英文中的這個詞其實有雙重意思,而在中文的世界裡,這個詞同樣具有雙重含義。我們說的權力其實有三個層次。最低層次的權力是用武力去令其他人屈服。最高層次的權力不是單純的武力,也不是人多勢眾那麼簡單,而是有能力去釐定甚麼是對,甚麼是錯,甚麼是善,甚麼是惡。

    權力的三個層次:為甚麼要講這三種不同的權力呢?因為我們在社會中見到這三種權力是混合使用的。我們不會單純用武力,也不會單純以人數取勝,也不會單純自己說甚麼是對甚麼是錯。我們需要用這三種不同的權力去進行完全的統治。明白到權力的三個面向後,我們來看看在現實世界的政治中,它們是如何體現出來的。

    現代政府壟斷武力:現代政府的一個共通之處是壟斷武力的使用。這未必是壞事,因為它減少了人民之間私下透過武力解決問題,這是一種文明的象徵。但是這也定義了將人民以武力解決問題為野蠻行為,而壟斷武力使用的政府也是我們所謂的必要之惡。

    人多勢眾的權力:第二個層次的權力是人多勢眾。我們很多時候會以為選舉政治是少數服從多數,甚至有人將少數服從多數等同於民主。其實,這種想法是錯誤的,我並不反對民主,但我反對將民主簡化成少數服從多數,因為這實際上是將權力合理化。

    釐定對與錯的權力:最高層次的權力是能夠一錘定音地說甚麼是對,甚麼是錯,甚麼是善,甚麼是惡。這種話語權讓我們深思,甚麼是對,甚麼是錯,是由人去判斷的嗎?

    宗教與自由的交集:如果我們在政治裡面只是想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者不是你贏就是我輸,甚至有一班人以為自己是絕對正確,而對手是完全錯誤甚至邪惡,那麼這個社會即使有選舉和言論自由,也未必是真正的民主。

    持有武器的權利:美國憲法保障人民有武裝起義的權力。這不代表人民隨時會進行武鬥,而是當政府不公而暴政時,人民有這個選擇。

    結社與選舉的自由:美國憲法絕對保障結社和選舉的自由,防止有人拿到絕大多數的權力。選舉制度確保不同州份的權力得到平衡,避免多數人暴政。

    言論、思想與宗教自由:憲法捍衛言論、思想、宗教自由,確保不會讓任何單一的意識形態壟斷真理。因為真理是人類不斷追求的,而不是某人能夠掌握的絕對真理。

    暴政的本質:究竟甚麼是一個暴政呢?暴政就是政府將所有行使武力的條件收歸手上,不斷擴充其機關,限制人民結社的自由,干預選舉,限制言論自由,並使用假資訊改造思想,製造所謂的真理。

    古代的權力:自古以來,統治者靠共同利益建立聯盟,但共同敵人比共同利益更有效。此外,統治者會掌握意識形態,透過神話、風俗、宗教等手段讓人們相信某些東西是正確的。在西方社會,這些人被稱為 lawgiver,即頒布法令的人。隨著歷史的演變,這些人分化成司法和立法機關。

    現代三權分立:政府掌握武力,司法機關掌握法律判斷,議會制定法律。三權分立的意義在於相互制衡,防止權力集中在一人手上,因為絕對的權力會導致絕對的腐化。

    民主及其挑戰:1947年,丘吉爾在英國國會辯論時說,民主是一個最差的體制,但比起歷史上的各種政府模式,已經算是相對好。他反對工黨削弱上議院權力,提醒大家對集權的迷信是危險的。

    反思香港的情況:自全面管治權、三權合作論等實施以來,我們更清楚見到集權的危險。真正的民主不只是選舉,選舉是讓執政黨下台,讓反對黨上台,這種政黨輪替現象慢慢改變社會方向,但過程漫長。如果你認為選舉一定要選出你心儀的政黨,才等於社會和平繁榮,那你不是相信民主,而是相信某一個政黨。

    真正的民主:透過不同的制度去制約權力,包括司法獨立、議會尊重少數聲音等。議會的協商達到共識,而不是多數暴力。泛民在立法會拿多數議席,制約政府,本來是民主體現,但遭到打壓,就是暴政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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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pisodes manqu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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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錢志健說想開間港式餐廳;我想他是真的認真,還說想找大廚。

    作為朋友,我告訴他:「懂做飯不等於懂得經營餐廳。」

    也有很多人,不會做飯,卻可以很成功地經營飲食生意;大家都知道的例子是麥當勞;整間公司上下,大多數員工都不會煮食,對不對?

    假如你很會煮食又喜歡煮食,我的建議是最多也只好開私房菜;開餐廳,完全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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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augatuck 是位於密歇根州的一個風景如畫的小鎮,以其美麗的景色和繁華的遊艇碼頭而聞名。這裡是遊艇和休閒活動的熱門目的地。小鎮有著豐富的歷史,包括在1830年代曾嘗試在 Kalamazoo River 河口建立一個名為新加坡的 startup city,但最終由於河道變遷和來自其他地區的競爭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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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月18日,特區政府召開了記者招待會,公佈第一代智能身分證在明年開始會分批失效,並呼籲未換證的人回香港換證。現在總共還有十八萬人未換證。

    根據自由亞洲電台的報導,大家如果不能及時換證,將面臨罰款25,000港元和入獄兩年的處罰。自由亞洲電台還訪問了一位前入境處的職員,說明這件事的真相。根據他的說法,法庭最多只是判罰款,而不是可逮捕的罪行。最多也就是寄罰款單到你家,並不會扣留或禁止香港人出入境。

    然而,兩天後,特區政府發聲明指責自由亞洲電台散佈假資訊和抹黑。聲明中使用了一系列的四字成語。

    自由亞洲電台真的在抹黑和散佈謠言嗎?

    政府之後的說法是,根據《人事登記條例》第七 B 第三條,如果任何人士沒有合理辯解而未能在指定時間內換領新身分證,就可以罰款五千港元。相信合理辯解包括在外國生活,無法回港等情況。但是,今時今日的香港,甚麼才是合理的呢?

    特區政府發言人又表示,任何人如果用已經失效的身分證入境香港,入境處會將該身分證收回,並要求在限定時間內申請新的身分證。如果該人不遵從命令,才會根據《人事登記條例》第 19 項第 4 條處以最高 25,000 港元罰款及兩年監禁。

    那麼,自由亞洲電台又是否在抹黑香港政府呢?

    自由亞洲電台的報道訪問了很多已經離開香港或擔心被捕的人;他們覺得這是誘使他們回港的陷阱。事實上,之前的確有一位在日本留學的女孩回香港換身分證時被特區政府拘捕,理由是她曾經在 Facebook 上散布煽惑性言論。這使得離開香港的人擔心回港後因言論或身分問題被捕。

    我必須聲明,我在自由亞洲電台每週主持一個名為「財經自由講」的節目。特區政府及支持它的「小粉紅」、「藍朋友」可能會覺得我在偏幫自由亞洲電台。但事實是,自由亞洲電台報道的事實包括 2023 年 2 月在日本留學的 23 歲女性袁靜婷,因回港換身分證被捕。電台還訪問了一些流亡海外的香港人,報導了他們的觀點和言論。

    如果所有新聞都不能報道言論觀點,特區政府的四字成語陣又可否是新聞的一部分呢?

    作為香港人,我們為甚麼會有身分證?曾幾何時,很多人因抵壘政策來到香港,當時的港英殖民地政府給予他們身分證,記錄他們在香港的生活。八零年代取消抵壘政策後,香港政府要求居民外出時隨身攜帶身分證,警察會查驗證件,無證者會被逮捕並遣返中國大陸。

    身分證,曾是自由的象徵,許多人冒著風險偷渡來港獲取身分證。如今,我們為了自由放棄身分證,甚至擔心使用失效身分證會有牢獄之災。這樣的轉變,就是現在香港的現實。

    特區政府聲明稱,舊身分證仍可使用,只需在回港三十天內辦理換證即可。問題是,香港人擔心入境後因言論被捕,而非因身分證問題;試問這樣的擔心是否不合理呢?

    我認為,特區政府的做法,實際上是在警告海外香港人,如果你們不打算回港,就閉嘴。

    順帶一提,不少留港的意見領袖和評論員,也呼籲海外香港人不要再說香港話,指責我們不貼地。我承認我們不夠貼地,但發言是否需要資格?不喜歡可以不聽,但叫人閉嘴就帶很大的問題。我相信這些評論員未必是受特區政府唆使或收買,也可能只是為了爭取更多支持。如果為了爭生意,我無話可說,但讓不喜歡的言論消失,比極權更極權。

    作為在海外的香港人,我們明白自己有朝一日會漸漸離地,所以更加留意本地言論,了解香港人的看法。即使在香港,其實很多人也已經自我審查。海外的我們,其實也會小心,不是怕影響自己,而是怕影響讀者和觀眾,更怕影響在香港的朋友。

    我常跟朋友說,走不到也不要緊,最重要是保持內心的善良。已經離開香港的朋友,也不要再叫他們走,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境。我們大家共同經歷過很多事;未來雖然會與香港疏離,但不應抹殺大家過去的經歷和我們對香港的理解。

    任何分化香港人的行為都是無謂的;雖然我們不必團結一致,但也不必製造人為對立。

    香港人應該互相尊重。尊重不是捧到上天,而是別人怎樣看自己,我們就怎樣看他們。自由和尊重是香港人共處的基本價值觀。如果失去這些,是否又一次確認香港的核心價值正在轉變?

    我雖然是美國人,但也有香港人的身分;為甚麼一定要說去了美國就不能再做香港人?這種思維和小粉紅有何分別?

    過去五年過得很快,很虛幻,很不真實。但無論離開或留在香港的人,都面對融入新環境的挑戰。我們各有難處,何必互相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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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inod Khosla 對未來科技的十二個預言 - by Simon Lee | 利世民 - 利世民 (substack.com)之前提到 Vinod Khosla 對未來的十二個預測。在這些預測中,我特別感興趣的是,他提到專業知識將會因人工智能而變得人人垂手可得,甚至連一般的勞動力,也因為機器和自動化,變到近乎免費。另外,他也提到人工智能在娛樂和設計行業的廣泛應用。不過,他又提到「明星效應」不會消失,名人與追隨者的關係不會改變。

    在評論中我提到,不要以為當專業知識變得普及,人與人之間的收入和財富會變得平等。

    相反,在未來的世界,少數人的財富與收入會更集中。

    在未來的世界,究竟甚麼人會在社會和經濟金字塔的最頂層?究竟怎樣才可以擠身到未來世界的 1%,甚至 0.01% ?

    今日寫這個題目,一來會為了之前昨天的討論,另外就是有讀者想多講多一點關於大學教育,還有一位讀者希望我講「留下來在香港的人可以怎樣」。

    希望這一篇可以滿足所有人的需要;以下的分享也是我用來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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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之前在立法會的答問環節上,聽到很多關於政府和議員談論如何將香港變成一個有創新能力的經濟體。但每當聽到他們這些「假大空」的言論時,不禁讓我思考,究竟這班人明不明白一個繁榮的社會需要什麼條件。

    繁榮和創意是兩回事。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為何像香港這樣的社會不僅無法保持繁榮,更不可能變成真正有創造力的社會。

    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是:一個繁榮的社會,一個繁榮的經濟,就像一團火一樣,而自由就像這團火燃燒時所需的氧氣一樣。隨著現在香港的低氣壓,我們越來越少這些氧氣,我們看到香港的經濟進入了寒冬。

    這不是表面上的經濟衰退,也不是一個週期性的現象,而是因為我們制度上,系統性地失去了自由。

    極權專政的社會很喜歡將社會簡化;用那種由上而下的指令,將一個國家當作一個大工廠來運營。管理工廠的人喜歡將不同的工序簡化,變成一些最簡單、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步驟,這樣可以請一些低技能的勞動力,以最低的成本生產最多的產品。

    問題是,一個複雜的社會不是一間工廠。這種大工廠的構想,式其實有它的代價;代價就是在其中你沒有犯錯的空間。沒有犯錯的空間,聽起來好像很好,但我們知道,很多創新和顛覆性的思維,在過程中是透過不斷犯錯,甚至是刻意犯錯,去找出最終的解決問題的方案。

    當一個經濟、一個社會變得越複雜,它需要的專門知識其實是越多。在我們現代經濟中,這種超級分工、超級專業化的社會裡,其實很多人只是擅長自己懂得做的那一小部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完全掌握整個經濟中的複雜性。如果你想微觀地管理每一個人,是行不通的。所以,如果要有一個真正高度複雜、極度繁榮的社會,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製造一個公平競爭,同時讓人們有足夠的信任去互相合作的環境。而先決條件就是保護產權,有獨立的司法制度,有穩定透明度高、可預見性高的公共政策;以上這些條件,背後雖要有一個自由民主的政制。

    以矽谷為例,像谷歌、蘋果等科技公司,就是誕生在一個這種嘗試和創新的環境中。想像一下,如果英特爾是一個國有壟斷企業,會不會有 Nvidia?會不會來引爆AI革命?

    政府要管治這種開放社會,成本也非常高。為甚麼大多數發達國家,最終會轉向債務融資和貨幣政策來維持其政治驅動的福利國家?就是因為政府根本不可能從這些複雜的經濟活動抽稅然而,這些政府要舉債,他們需要一個複雜的金融行業。否則,正如我們從發展中國家的例子見到,沒有這些必須要等條件又去強行做同樣的事,結果往往以經濟災難告終,導致貨幣貶值和失控的通貨膨脹。

    假如今日有一件事要記得,那就是創新是迫不來的。

    試圖強迫創新,但這就像從石頭中擠出血一樣。

    近年中國人,可能會吹噓他們所謂的「創新」,但其實大多「轉空子」,又或者是將別人的成功照辦煮碗的複製,甚至只是毫不知恥的知識產權盜竊。真正的創新,要的是有願境,要對未來有一種想法,要有顛覆現狀的決心。然而,中共和其他專制社會由上而下的做法,往往只是將財富轉移到政治內幕人士、尋租者手中。

    事實上,中國文化不鼓勵創新。中國文化強調和諧與團結,並且不鼓勵不同意見,不會鼓勵顛覆現狀。另外,中國人不懂得如何以事實、客觀、理性和紳士的方式處理分歧。大多數中國人即使有更好的想法,也會選擇沉默。又或者遇到有不同的觀點,就在背後用陰招打擊對手。經過幾代人的積累,還未發展出科學方法,繼續崇拜權威。

    五四運動,並沒有為這個民族帶來民主和科學,西方社會自啟蒙時代的一切價值觀,都沒有真正落地生根。

    在專制極權的社會裡,最壞的情況就是喪失自由,這等於很多人喪失思考的能力,喪失理性討論,喪失對客觀事實的追求。即使情況沒有那麼嚴重,也會導致人們不願意表達自己的想法,不會提出自己的主張。當一些人不去思考,或者有思考的人,不願意將他的想法公諸於世時,這種社會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創新。

    我們現在見到香港的衰落,不是一個週期性現象,而是一個結構性現象。繁榮、創新和自由是密不可分的鐵三角。只有在一個自由開放的社會,才可以有那種繁榮,才會有那種創造力;所以當我聽到政府說要將香港建立成一個創新的社會時,我覺得這是天大的笑話。

    甚至乎,香港本來就不是一個以創新見稱的地方。

    我們的繁榮只是因為中國那十幾億人沒有自由去進行金融財經的交易,香港曾經有過一個很繁榮的國際金融中心。而這個繁榮的國際金融中心,在某程度上也是建立在我們有公平競爭的機會,足夠的信任去互相合作。現在我們看到這些信任正在崩潰,公平的環境正在消失。我們失去了自由,有想法的人不出聲,漸漸地大多數人都不會去思考問題。

    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會有創新呢?

    我並不是天真到認為,這樣說出來會令政府有所改變,或者是令北京回心轉意;這些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他們的本質源自於一些深層次的文化特點,以及他們本質上就是將社會視為一個大工廠,只需要用最低的成本製造最多的產品就等於繁榮。

    但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繁榮。

    真正的繁榮意味著我們不斷發掘社會裡面可以進步的空間,可以改善的地方。在發掘這些可以改善的空間和進步的地方時,其實就等於挑戰現狀,挑戰常規。在一個沒有自由的地方,我們又憑什麼去談挑戰常規、挑戰現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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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超出席立法會所謂的答問大會,有議員與他討論香港旅遊業發展問題;李家超「拋書包」提到大家小時候讀過陶淵明的《桃花源記》,並說香港不能像桃花源那樣,讓人來了之後就不再回來,找不到回去的路。

    香港自古以來就在世界地圖上佔有一席之地,又怎會是桃花源呢?

    最令人感到矛盾是,如果大家讀過《桃花源記》就會知道,陶淵明是對世道不滿,對環境、對政治、對戰爭感到厭惡,因此希望有一個可以「避秦」的地方。陶淵明所說的「秦」,象徵著暴政。

    香港本來就是一個避秦的好地方,香港本來就是這個桃花源;李家超不提還好,一提便讓人想到暴政。

    其實《桃花源記》中還有一句話,使這篇文章成為古文中最具反動性的一篇;文章中提到一句話:「不足為外人道」。用今天的語境來解釋,很多人以為意思是外邊的人不知道我們這裡的生活如何。但陶淵明在寫《桃花源記》時,故事中的桃花源居民看到這個迷失的漁夫後,對他說:「你不要跟外面的人說」;免得別人知道這個地方,打擾他們。

    這種心態,就像我們香港人過去幻想的「河水不犯井水」;暴政不要影響到我們,我們只想「山高皇帝遠」。

    現實中有「山高皇帝遠」的人嗎?有,甚至今時今日,亞洲估計有一億人,過著「無政府」的生活。

  • 最近在 Netflix 上看了一套關於納粹德國的紀錄片 Evil on Trial ;這套紀錄片登上榜首,相信是因為近年民粹主義冒起,令更多人擔心世界是否回到廿世紀初那種躁動不安的情緒。

    香港人對這套紀錄片應該有更深的感受,尤其是我們經歷過這幾年的壓迫,以及我們在內心深處的反作用力。

    從哲學觀點,沙特認為仇恨源於存在焦慮和自我欺騙(壞信念),再投射到他人身上。中共宣傳美日為敵,將中國民眾的存在焦慮引導至外部敵人。尼采認為仇恨是表現權力意志的一種方式,用以補償無力感;中共旨在建立一個統一的文化和政治身分,強調「列強亡我之心不死」,以對外的仇恨宣傳,來鞏固政權,強化對政府的忠誠。

    社會心理學的有個概念叫「替罪羊理論」:仇恨可被引導到被責怪的個人或群體上,以維持社會秩序和轉移批評。

    中共將美日作為替罪羊,將國內問題歸咎於外部敵人,維護其合法性。

    有論述指,中國吉林最近發生的擊攻案,四名康奈爾大學教職員無故被攻擊,難免令人聯想到民族主義情緒泛濫,甚至乎廿世紀上半業的納粹德國。中共和納粹德國,都使用虛構的種族優越概念來正當化其行動和政策,以正當化其專制措施。當今中共宣傳對美日的仇恨,甚至強調漢族至上論,與納粹德國的策略有很多相類似之處。

    最後,我只有一個忠告給各位香港人:「記得要守護自己的善良,當然也要保護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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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7 人案終於有結果;不意外,但仍然令人無奈。閱讀判詞的時候,令我想起 2019 年仲夏在街頭上經常見到的一句:「是你教我和平遊行是沒有用的。」

    五年過後,我幾乎想說:「是你教我講法治和程序是沒有用的。」

    但再想深一層,或許這正是中共、小粉紅和藍朋友所相信的那套價值觀;他們所相信的「誰大誰惡誰正確」,他們所相信的「契弟論」,正在不知不覺間蠶食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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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朗的「最高領袖」哈梅內伊(Ali Khamenei)現年85歲,無論如何也將面臨最重要的繼承問題。本來總統萊希(Ebrahim Raisi)很大可能會接任,但他卻在本週日的空難中身亡。最初,我第一個聯想就是許多年前同樣因空難身亡的林彪事件。畢竟,在一個極權社會,每當出現權力繼承和轉移的時候,往往也會發生各種令人感到意外的事件。

    但暫時看來,伊朗官員將事件定性為意外,並沒有懷疑或指控任何外國勢力。

    事實上,陰謀論和揣測其實是無關痛癢。真正了解到伊朗的權力和利益是如何運作、如何環環相扣,就能明白誰當總統,甚至誰當最高領袖,結果都不會有太大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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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韓和越南的通脹,其實相對上是輕微的。所以,這兩國人民買金,並非甚麼對抗通脹,也不是怕自己的貨幣會崩潰。

    韓國人買黃金的理由很簡單;因為韓圜兌美元近來已經創下亞洲金融風暴以來的低位,而金價用美元計更創下歷史新高。越南的情況其實也類似。

    換句話說,這些國家的人搶購黃金,只是我們所講的 FOMO (Fear of Missing Out) 。

    假如今日大家想要一個簡單的結論,那就是:「很多人都說黃金是避險資產,但我視之為投機資產。 」

    記得在 2022 年俄烏戰爭開始的時候,也有人問要不要買黃金,又或者 Bitcoin ;但是近三十多年真正的避險資產是美元。當美元升,黃金和 Bitcoin 又怎可能價格急升。

    再者,2022 年後,俄羅斯為了套現,反而用折扣價透過中東拋售黃金。結果當時黃金價格不升反跌。

    黃金價格的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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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抱歉,一直遲遲未將過去兩星期的影片上傳。除了這一段片,其他的會在未來幾天陸續補上。

    其實我有個奇怪的堅持,就是在 Substack / Patreon 上載的影片,都要有相關的文字。一來可以方便大家,尤其是有些讀者寧願選擇閱讀,而寫作用的時間,遠比錄直播要多。從文字吸引訊息的過程,與「聽講」有很大的分別,所以寫作時我也會更加小心謹慎。不是怕錯,而是希望讓大家有另一個層次的思考。

    以下的文字內容,與影片可以有很大的分別;更正確一點講,以下的文字是影片播放後的一些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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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用經濟學】今日是應讀者的要求,講英國的經濟前景。同時,我也會分享一些基本的理財原則。更重要是,以下內容,不只是英國的讀者適用,因為滯脹的風險,關係著我們每一個人; 不論你在甚麼地方生活,又或者做甚麼工作,一樣會影響到你。

  • 雖然現在大多數人,閱讀時間都在手機上,但我認識的美國人,有不少仍然堅持閱讀紙本的習慣。

    在我所居住的社區,圖書館除了有自修室和借書服務,也同時是賣二手書的地方;總有兩、三架的二手書在放售,所得則用在圖書館購置新書;圖書館的二手書,每本書定價都是一樣,平裝一元,精裝兩元。圖書館每年更有兩次大規模一點的清倉;不是一本一本的賣,而是一箱一箱的賣。

    我久不久都會到圖書館去看看,有沒有甚麼好書。但很快便發覺,除了自己之外,原來有些人也會定期到不同的圖書館去找二手書。不過,他們是有備而來的;手上帶著一個藍芽紅外線 barcode scanner ,接上手機,逐本去掃描,搜尋二手市場的價格。早兩日世界閱讀日,正好也是圖書館的二手書清倉日,我見到場裡也有十個八個這些專業二手書炒家。

    在這家圖書館不遠處,就已經有一家連鎖二手書店 2nd and Charles ;我不知道這些在圖書館尋寶的人,究竟是否拿到這裡套現?還是在 Amazon 上出售。

    但我也有查過,究竟圖書館的定價和市場上的二手價差多少,結果是每本亦只不過是兩、三元到五、六左右。

    清倉時這些掃書的大戶,有些不是一箱一箱的買,而是整個手推車去掃貨。我見有些人用了個多兩個小時,在書堆中逐本去掃描,一買就是好幾十多本;假設差價是兩元一本,那很可能就已經是好幾百元的套戥利潤。

    對我這些真正的讀者,二手書炒家無疑是有點討厭的;但作為一個讀經濟學的人,我也有另一個角度去了解這個現象。

    正如剛才所講,一街之隔,就是連鎖二手書店,街坊其實可以將自己家中不要的書直接在那邊放售套現。偏偏就是有很多人寧願免費地將書捐到圖書館義賣。

    在我這一區,廿分鐘車程左右已經有好幾家這樣規模不小的書店;連鎖二手書店除了實體店,也會將二手書放到網上去賣,我相信某程度是因為有網上這個流通量更大的市場,他們才可以經營實體店去收書。經營實體店的另一個賺錢模式,就是售賣更高價的其他產品。可以說,平價的二手書只是用來吸引客戶走進他們的店。

    明明可以直接賣予連鎖二手書店用更高價套現,偏偏卻免費送到圖書館義賣,那是非理性的行為吧?甚至乎,明明可以直接在 Amazon 上賣二手書,為甚麼要售了中間人?

    從我的觀察,不少人其實都會先到這些連鎖店放售二手書;書店不願意收的,才捐到社區圖書館。在圖書館架上找到的,很多都是沒有多少溢價的書。假如不是清倉的日子,那些二手書炒家通常都是在圖書館等自己的小朋友時,順便的掃一掃,看看有沒有甚麼好東西。

    另外,就是理性的問題。請怪我對這兩個字有點執著,因為很多人經常扭曲誤解甚麼叫理性,以為精密計算邏輯思維才是理性。理性其實是簡單的:「只要有目的,而當事人認為自己的目的和手段是相關的,那就是理性。」

    很多時我們說人家不理性,其實是因為我們不了解別人背後目的。

    回到剛才提出的問題:「明明可以直接將書放上網去賣,賺到盡,為甚麼寧願送到圖書館?」

    有些捐出書的人(包括我自己)也會這樣回答:「因為家中實在沒有地方了。放到網上賣要等到有人買才寄出一本、兩本,我要等到甚麼時候才可以清空那個書架?新的傢俬下星期就送到了。」

    明白嗎?當你以為人家目的是賣最高的價錢,但其實別人想要盡快清空書架。所以,未清楚別人面對的條件限制和目的之前,不要動不動就假設別人是「非理性」。

    還有,為甚麼圖書館不用市場價格出售人家捐出的二手書?我的估計是,圖書館賣二手書,也不是真的為了籌款,而是為了讓這一區的居民,更經常會到圖書館。畢竟,圖書館本身有政府撥款,每年賣二手書的幾千元收入,只是杯水車薪。我見到圖書館每年撥款 KPI ,其實是用有多少人借了多少書去計算。所以,在二手書架旁邊,就是圖書館新購置的書;我自己往往是看完有甚麼二手書,就去看看圖書館有些甚麼新書可以借。這些新書,往往只可以借一個星期,而且不可以續借。

    再進一步,為甚麼書籍出版商,願意將書放在圖書館借出?當然有不少作者,賣書不是最主要的賺錢方式,有些人是以出書來宣傳自己的電視、電台節目甚至 Podcast 和 YouTube Channel 等,真正賺錢是透過廣告收入。另一邊廂,我也有些時候,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在一星期讀不完,又不可以續借,結果到 Amazon 去買電子書,甚至聲音書。所以,圖書館的那一本,其實也是一種宣傳。

    可以肯定是,從整個市場生態,反映在美國真的還有不少人仍然會讀紙本書。但電子書的普及,影響的也不只是閱讀的方法和習慣,甚至對市場和社會的轉變,本身也是一個很有趣的題目。各位,以上所講就是我在這個博客最想推廣的「實用經濟學」。如果你認為這裡能夠讓大家從一個不同的角度去了解社會現象,希望你會考慮加入成為會員,支持我的工作。當然,港元聯繫匯率等大題目我會講,但真正能夠訓練觀察力的事情,其實每日在我們身邊都發生;一些好像微不足道的事。一理通,百理明,能夠有這種觀察力,才是這個空間最有價值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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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道德經》這句話解釋了很多自然和社會現象。

    之前寫了篇關於結業潮和逆市加租的分析。假如要簡單總結,裡面最重要的一點其實就是:「每當社會和經濟環境轉變,大多數的結果都會是財富和利益更集中;所以結業潮之下,倒閉的店鋪比例上更多是小店,甚至乎受影響的業主,也集中在那些小業主。」雖然我們偶爾會見到有些歷史悠久的大財團捱不過金融危機,但是對比之下,平均而言小企業、小業主的存活率其實是更低,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之低。

    大業主憑甚麼逆市加租? - by Simon Lee | 利世民 - 利世民 (substack.com)

    相信大家也有聽過 80/20 的講法?但有沒有想過,為甚麼 80% 的財富,掌握在 20% 的人手上?有人認為是因為財主貪得無厭,巧取豪奪,用財富換取權力,用權力換取更多財富。這種觀念沒有錯,但是大家又有沒有想過,其實 80/20 的分配,也是社會不斷演進,不斷淘汰之後的結果?我知道,這樣講會很容易被人冠以「社會達爾文主義」的惡名;但我只是想回到一開始提到《道德經》的那句說話:「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在寫逆市加租的時候,已經在構想「減租、減人工可以令香港經濟谷底反彈嗎?」當然,這裡聰明的讀者一眼見到,這其實是偽命題,只不過是用來做個引子,吸引大家讀下去。早幾日私底下跟一些朋友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用了一句:「Race to the bottom ,結果也是死路一條。」Race to the bottom 是不少反全球化的左翼社會棟樑愛用的一個形容,尤其是講到企業在世界各地追求更低工資的生產方式,令到工資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環境在變,為了生存,我們必須要作出調節。請不要誤會,我不是叫大家接受減薪,而是希望大家理智分析,究竟有些甚麼因素是我們在個人層面可以控制的,有甚麼因素是我們不能控制,不能改變的。

    當然,長遠而言世間沒有甚麼因素是一成不變的;正如凱恩斯所講,in the long run we are all dead 。真正的問題,不是減租減人工能否令香港從谷底反彈,而是去明白究竟面前世界在正怎樣轉變,我們又應該如何應對。留意,這裡講的是「轉變」而不是「問題」。

    其實我們正在面對的轉變,其他社會一樣在面對。美國的年輕人抱怨,過去幾十年來,收入增長的幅度追不上租金的升幅;尤其是在大城市,這個現象是更加明顯。我們也見到,因為「文憑量化寬鬆」,大學生不再是天之驕子,連過去的中產生活也負擔不起。結果出現在日本就是所謂的「低慾望社會」,在中國大陸就是「躺平」,而美國也有 Great Resignation 的講法。

    另外,短期而言,消費增長放緩,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企業要縮減成本,最先想到的往往是人手。甚至乎,在當前的環境下,那怕是有盈利的企業,一樣會裁員。

    我們究竟可以如何自處?以下分享,所講的不只是香港的情況;那怕是生活在英國、美國、加拿大、澳洲也是一樣面對的挑戰。我也可以肯定的說,以下的最終結論,亦應該跟大家明時所聽到的會有點分別。這裡講的是全球,長期的轉變。最後也有一些大家都可以透過改變去做的一些事情。雖然在轉變的過程,有很多事情會令人覺得不安和焦慮,但歷史告訴我們,人類文明進步是不容易倒退的,問題是我們每個人在當中扮演著甚麼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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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富的累積和集中,本來就是歷史的常態。但為甚麼過去幾年家族辦公室這個詞彙,忽然被吹噓起來。究竟甚麼是家族辦公室?為甚麼港府近年間對這個概念忽然著迷?

    其實在政府大張旗鼓說發展甚麼家族辦公室樞紐之前,香港已經有許多財閥家族。十多年前,我離開了任職多年的壹傳媒,在一個因緣際會之下,我為香港一個家族做了一份報告。當年委託我做這份報告的家族,其實沒有告訴我為甚麼他們對做這個專題研究的原因。但他們倒是有一個很具體的要求:「可不可以告訴我們,洛克菲勒家族的基金是如何管理和運作的?」

    適逢這幾日周凱旋基金會捐了六千萬支援 DSE 的女考生,在社會上也引起了一些關注。今日就趁這個機會,分享我這個布衣平民對財閥家族的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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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港店鋪執笠結業消息關注組」也要改名,有人直覺地認為,低氣壓的香港,容不下半點情緒發洩。在短短的十數日,由這個組的急速冒起,到有人出頭帶風向,說這個群組只是販賣負能量,從一些蛛絲馬跡可以見到,地產黨對這個現象甚為著緊。

    究竟全港店鋪執笠結業消息關注組的出現,是否一種民粹現象?減租又可否救港?又或者香港真的結業潮又是否新陳代謝?

    更根本的問題是:香港的經濟,究竟出現了甚麼問題?另外,為何業主憑甚麼逆市加租?

  • 今年財政預算案後,曾俊華說香港以債渡日不是辦法,陳茂波則反指曾俊華在任內做財政司司長的時候,沒有發展足夠的土地儲備,所以搞到現在這樣。

    當陳茂波這樣說的時候,我覺得很諷刺。因為陳茂波加入政府的第一個崗位,就是發展局局長;發展局局長的工作就是負責土地供應。

    陳茂波在 2012 年至 2017 年間負責發展局,日子距離現在也快要十年;而且他是做了頗長的時間。如果說今時今日香港土地夠不夠還要拉回去看之前一任政府的責任,陳茂波自己也是難辭其咎。

    但是,繼續今天的分享之前,希望大家明白,首先我是對事不對人;我知道很多人一講起陳茂波,只想起劏房、醉駕和誹謗官司等。但這些已經很多人說過了,我不想重複,再者我始終認為,我們希望從政的人比其他人有更高的道德標準,這是很愚蠢的事。反之,我們應該假設他們做每件事都是為了私利,這樣去思考問題,對社會制度的反省才會更加深刻。

    我也不是特別幫助曾俊華。政府是集體行為,體制內每個人的決定都是環境條件影響下的結果。以下的分享你可以見到,梁振英在任的那幾年,也就是陳茂波出任發展局局長的日子,施政是甚麼,跟之前和之後的政策有甚麼關係,有很多具體政策方面,可以見到政府其實是個轉變得非常緩慢的一個機構。不同的行政長官,最大影響就是怎樣去表達一個概念。林鄭月娥表達一個問題的方法和梁振英表達一個問題的方法可以非常之不同。曾俊華做財政司司長和陳茂波做財政司司長,除了表達同一件事的方法有分別,但決策的本身其實大同小異。

    還有一點我想補充的就是:假如我是陳茂波,就算要翻舊帳,也不會針對土地供應。我寧願直接指出,曾俊華出任財政司司長的十年,香港開支膨脹的速度增加了多少。當然,我也很明白,其實曾俊華自己也沒有太多的空間去影響開支的增長,因為曾俊華做財政司司長的時候,香港已經進入了被規劃的年代,很多政策是由北京直送。

    全文 - https://leesimon.substack.com/p/paulchan-vs-johnts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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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進入正題之前,我要感謝徐家健博士。這不是客套話,不是反話,是出自真心的感激。

    話說,昨日在財政預算案後,見到社會最主要的回應是擔心政府靠借貸渡日。公道講句,其實在財政預算案演辭中,陳茂波講明,政府不會透過舉債來支付經營開支,而發債亦只是限於基建項目。另外,陳茂波也有提到基本法 107 條。我的解讀是,政府很清楚在公共財政上,有些甚麼事情是不能做的,有些甚麼事是迫不得已才做的。關於這方面的討論,在其他地方講過,不贅。

    但見到大家都意識到「借定唔借,還得到先好借」的道理,就令我想到幾個根本的問題:一,其實在甚麼時候,政府的利益和市民是一致的,甚麼時候是矛盾的?二,政府真的是為了刺激經濟?還是政府希望民眾以為他們做的事情是為了刺激經濟?

    從而就令到我想到凱恩斯派的主張,也就是所謂的逆周期措施。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思想又一如平常般,tangentially 的想到了近年有些人提到的 MMT。MMT 全名是 Modern Monetary Theory ;有些人視之為妖言惑眾,亦有人覺得言之有理。總之,那是一種觀點,甚至乎我會說是一個頗為有趣但不是沒有問題的觀點。

    有問題,但不代表沒有討論和了解的價值。所以我也想借這個機會拿這個題目出來講;尤其是想講人民幣債這個題目。正如之前所講,香港特區政府知道自己在目前的限制之下,是不可以透過發債來支付經常開支。但是一河之隔的神奇國度,似乎相信只要用自己的貨幣來發債,理論上是可以更進取地透過政府開支來改變社會。

    想到這裡,已經太夜了,所以就在 Facebook 上隨便留了一句:

    一覺醒來,就見到徐教授的貼文:

    Barro 這篇文章,坦白講,我沒有讀過。

    我只是一個好讀書,但不求甚解的人;這不是虛偽的自謙,是事實。當然,我也不知道徐博士是不是在講我,可能是我自己對號入座。但經他這樣一講,我也到網上找來 Barro 的文章拜讀,獲益匪淺。

    過去我跟徐博士也有過因為觀點不同,雖然未算是筆戰,但也有單單打打;後來也有同枱食飯,大家說不上是朋友,但也有因為共同利益而合作過。

    但過去幾年,我離開了行走了那廿幾年的江湖,也趁這段日子,反省自己過去待人處事的態度。

    今日的我,已經不再纏繞在是非當中,我只想在主流的觀點以外,讓讀者有多一個選擇。既然自己是非主流,也必然明白有人不認同自己的觀點;假如我講的話,寫的內容,事實上有錯,我願意接受糾正。觀點有不周全的,也很樂意了解別人的立場。

    可能有人覺得,沒有博士、專家的銜頭,就沒有資格公開發表觀點的話。我明白這種想法,也很尊敬那些能夠苦心鑽研一種學問的人。但我覺得,自己其實更似一個收藏者,我收藏的是不同範疇的不同觀點,這裡只不過是陳列收藏品,跟同樣有各種興趣的朋友觀摩學習。至於經濟學,我是真心認為這是可以有廣泛應用的學問,亦很欣賞這一門學問的研究和思考方法。

    我知道自己過去曾經有意,無意地,得罪了不少人;有時甚至連得罪了誰,自己也不知。甚至說不定近來也有得罪人,也不排除未來亦一樣會。假如自己曾經講過一些話,令人感到不舒服,我也在此道歉。但我也知道,講過我話收不回來,所以如果有人仍然放不下的話,我也得接受這因果業力。至於未來,我也要提醒自己,盡量對事不對人。這不是怕事,只不過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這幾年我也悟到了一個很簡單的做人道理:遇到,見到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首先要提醒自己,不要對別人做同樣的事。

    總之,今天的我,己經無意別人爭些甚麼;歡迎任何提點,讓我擴闊眼界。閒話就此打住。

    以下就是今日的正題,講講甚麼是凱恩斯派?以及跟香港有甚麼關係。由於篇幅太長,MMT 和人民幣債的分享,就留到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