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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习录》通俗讲解-王阳明心学修炼
我们为什么要学习《传习录》
对人类而言,一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在这短暂的一生中,我们要解决爱情、婚姻、家庭、事业等诸多问题。在解决这些人生问题时,没有人不走弯路,问题是,有的人最终走上了阳光大道,而有的人却永远陷在这些问题里,不得出处,愁肠百结,迷失其中。
从阳明先生看来,人生在世,核心问题只有两个,也是人生最重要:一是独立精神,一是坦荡荡的幸福感。而纵观人类社会,乃至今天,二者兼备者凤毛麟角,寥寥无几,甚至很多人终生二者全无。
问题出在哪里?
阳明先生说,人为了生存,难免要追求一些能使自己感到安全的东西,诸如金钱、名利、地位、权力等等。同样是追求这些东西,由于动机不同,分为两大类,一类人在“良知”的指导下追寻这些,或者说,他们只是在追寻我们本身固有的良知,另一类却是为了追求这些东西而追求这些东西,也就是一门心思追求那些外物。
从阳明先生看来,追逐外物,就像是一位君王想要个国防部部长,但他不下令委任,却要自己去担任一样。当别的部门缺人时,他又跑到别的位置去坐着。君王就是我们的内心,如果我们的内心永远盯着那些外物,必然会累得死去活来。
王阳明说,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就会和你一起沉寂,也就是说,你的态度决定世界!
心学的最大妙处在于:我们可以在身心幸福的情况下追逐外物,前提是我们要有“致良知”的思想认识。所谓“致良知”,就是在做事或思考时,用良知来指导自己。也就是说,用我们那并没有丧失本体的心来指导我们去做事、思考。
由此可知,王阳明的心学不仅是心灵修行的法宝,还是治疗我们人生问题的灵丹妙药。
王阳明(1472 — 1529),陆王心学集大成者,中国历史上集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于一身之人。《传习录》是阳明先生的语录、论学书信简集,是阳明心学的启蒙典籍,汇聚心学之精要,更是修身入世之门径。
《传习录》中,小到为人处世,中到齐家立业,大到治国平天下,现代人的绝大部分困惑,你都可以从刘长志老师所讲解的《传习录》中找到答案。
老刘的播讲深入浅出,贴近生活,站在现代人的角度,让每个人都能轻松的进入精深的心学殿堂,寻找到灵魂独立和获得永恒幸福的方法。
在老刘的带领下,穿越到圣人的时代,享受一场精彩绝伦的心灵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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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i mancan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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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是月,舒柏有敬畏累洒落之问,刘侯有入山养静之问。
先生曰:“君子之所谓敬畏者,非恐惧忧患之谓也。‘戒慎不睹,恐惧不闻’之谓耳。君子之所谓洒落者,非旷荡放逸之谓也。乃其心体不累于欲,无入而不自得之谓耳。夫心之本体,即天理也。天理之昭明灵觉,所谓良知也。君子戒惧之功,无时或间,则天理常存,而其昭明灵觉之本体,自无所昏蔽,自无所牵扰,自无所歉馁愧怍。动容周旋而中礼,从心所欲而不逾,斯乃所谓真洒落矣。是洒落生于天理之常存,天理常存生于戒慎恐惧之无间。孰谓敬畏之心,反为洒落累耶?”
谓刘侯曰:“君子养心之学,如良医治病,随其虚实寒热而斟酌补泄之、要在去病而已。初无一定之方,必使人人服之也?若专欲入坐穷山,绝世故,屏思虑,则恐既已养成空寂之性,虽欲勿流于空寂,不可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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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郡守南大吉以座主称门生,然性豪旷,不拘小节。先生与论学有悟,乃告先生曰:“大吉临政多过,先生何无一言?”
先生曰:“何过?”大吉历数其事。
先生曰:“吾言之矣。”
大吉曰:“何?”
曰:“吾不言,何以知之?”
曰:“良知。”
先生曰:“良知非吾常言而何?”大吉笑谢而去。
居数日,复自数过加密,且曰:“与其过后悔改,曷(hé)若预言不犯为佳也?”
先生曰:“人言不如自悔之真。”大吉笑谢而去。
居数日,复自数过益密,且曰:“身过可勉,心过奈何?”
先生曰:“昔镜未开,可得藏垢。今镜明矣,一尘之落,自难住脚。此正入圣之机也。勉之!”
【四七】
先生曰:“昔者孔子在陈,思鲁之狂士。世之学者,没溺于富贵声利之场,如拘如囚,而莫之省脱。及闻孔子之教,始知一切俗缘皆非性体,乃豁然脱落。但见得此意,不加实践,以入于精微,则渐有轻灭世故,阔略伦物之病。虽比世之庸庸琐琐者不同,其为未得于道一也。故孔子在陈思归以裁之,使入于道耳。诸君讲学,但患未得此意。今幸见此,正好精诣力造,以求至于道、无以一见自足,而终止于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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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孟源问:“静坐中思虑纷杂,不能强禁绝。”先生曰:“纷杂思虑,亦强禁绝不得,只就思虑萌动处省察克治,则天理精明后,有个‘物各付物’的意思,自然精专,无纷杂之念。《大学》所谓‘知止而后有定’也。”〔一〕(44)一日,先生喟然发叹。九川问曰:“先生何叹也?”曰:“此理简易明白若此,乃一经沉埋数百年。”九川曰:“亦为宋儒从知解上入〔一〕,认识神为性体,故闻见日益,障道日深耳。今先生拈出良知二字,此古今人人真面目,更复奚疑?”先生曰:“然!譬之人有冒别姓坟墓为祖墓者,何以为辨?只得开圹,将子孙滴血,真伪无可逃矣。我此良知二字,实千古圣贤相传一点骨血也。”
(45)张元冲在舟中问:“二氏与圣人之学所差毫厘,谓其皆有得于性命也。但二氏于性命中着些私利,便谬千里矣。今观二氏作用,亦有功于吾身者。不知亦须兼取否?”先生曰:“说兼取便不是。圣人尽性至命,何物不具?何待兼取?二氏之用,皆我之用。即吾尽性至命中完养此身,谓之仙;即吾尽性至命中不染世累,谓之佛。但后世儒者不见圣学之全,故与二氏成二见耳。譬之厅堂,三间共为一厅,儒者不知皆我所用,见佛氏则割左边一间与之,见老氏则割右边一间与之,而己则自处中间,皆举一而废百也。圣人与天地民物同体,儒、佛、老、庄皆吾之用,是之谓大道。二氏自私其身,是之谓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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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绾是王守仁的好友和最早的入室弟子之一,一生笃信和践行王学。阳明殁后,黄绾上疏表阳明四大功无人能及,王学三大要旨皆本先民之言,出自孔孟之论。绾还收留阳明先生遗孤正亿并抚养成人,且嫁女于正亿。可见绾对阳明先生之尊敬和对王学之推崇至极。
应良,字原忠,号南洲,浙江台州仙居人。正德六年选庶吉士,从湛甘泉、王阳明讲良知之学。后亲老归养,讲学山中将十年。嘉靖初还任,授官编修。刚正不阿,伏阙争大礼,遭廷杖,几毖。后升山东提学副使、河南参政,广东右布政使。
问的人显然还是没有真正搞懂“一以贯之”,所以才问出:仅仅致良知,应对事变是否会不够圆满,
古今事变无非是从“心”出来的
致良知功夫做的足够圆满,自然也就通透了古今人心,自然就是个尽良知之学,是可以尽古今事变之学
本讲原文:
【四一】门人有欲汲汲立言者,先生闻之,叹曰:“此弊溺人,其来非一日矣。不求自信,而急于人知,正所谓‘以己昏昏,使人昭昭’也。耻其名之无闻于世,而不知知道者视之,反自贻笑耳。宋之儒者,其制行磊牵,本足以取信于人。故其言虽未尽,人亦崇信之,非专以空言动人也。但一言之误,至于误人无穷,不可胜救,亦岂非汲汲于立言者之过耶?”
【四二】先生与黄绾、应良论圣学久不明,学者欲为圣人,必须廓清心体,使纤翳(xiān yì)不留,真性始见,方有操持涵养之地。应良疑其难。
先生曰:“圣人之心如明镜,纤翳自无所容,自不消磨刮。若常人之心,如斑垢驳蚀之镜,须痛磨刮一番,尽去驳蚀,然后纤尘即见,才拂便去,亦不消费力。到此已是识得仁体矣。若驳蚀未去,其间固自有一点明处,尘埃之落,固亦见得,才拂便去。至于堆积于驳蚀之上,终弗之能见也。此学利困勉之所由异,幸勿以为难而疑之也。凡人情好易而恶难,其间亦自有私意、气习缠蔽,在识破后,自然不见其难矣。古之人至有出万死而乐为之者,亦见得耳。向时未见得里面意思,此功夫自无可讲处。今已见此一层,却恐好易恶难,便流入禅释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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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子路》:“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狂者,进取於善道。狷者,守节无为。
惟狂者乎:难道只能选择狂者吗?
狂者至少是做事的,狷者做不了事的
本讲原文:
【三八】先生曰:“吾昔居滁时,见学者为口耳同异之辩,无益于得,且教之静坐。一时学者亦若有悟,但久之渐有喜静厌动、流入枯槁之病,故迩来只指破致良知工夫。学者真见得良知本体,昭明洞彻,是是非非,莫非天则,不论有事无事,精察克治,俱归一路,方是格致实功,不落却一边,故较来无出致良知。话头无病,何也?良知原无间动静也。”
【三九】曰:“昔孔门求中行之士不可得。苟求其次,其惟狂者乎!狂者志存古人,一切声利纷华之染,无所累其衷,真有凤凰翔于千仞气象。得是人而裁之,使之克念,日就平易切实,则去道不远矣。予自鸿胪以前,学者用功尚多拘局。自吾揭示良知,头脑渐觉见得此意者多,可与裁矣!”【四十】先生尝语学者曰:“作文字亦无妨工夫,如‘诗言志’,只看尔意向如何,意得处自不能不发之于言,但不必在词语上驰骋。言不可以伪为。且如不见道之人,一片粗鄙心,安能说出和平话?总然都做得,后一两句,露出病痛,便觉破此文原非充养得来。若养得此心中和,则其言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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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习录》通俗讲解-王阳明心学修炼
老刘的联系方式V信:llsxx000
我们为什么要学习《传习录》
对人类而言,一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在这短暂的一生中,我们要解决爱情、婚姻、家庭、事业等诸多问题。在解决这些人生问题时,没有人不走弯路,问题是,有的人最终走上了阳光大道,而有的人却永远陷在这些问题里,不得出处,愁肠百结,迷失其中。
从阳明先生看来,人生在世,核心问题只有两个,也是人生最重要:一是独立精神,一是坦荡荡的幸福感。而纵观人类社会,乃至今天,二者兼备者凤毛麟角,寥寥无几,甚至很多人终生二者全无。
问题出在哪里?
阳明先生说,人为了生存,难免要追求一些能使自己感到安全的东西,诸如金钱、名利、地位、权力等等。同样是追求这些东西,由于动机不同,分为两大类,一类人在“良知”的指导下追寻这些,或者说,他们只是在追寻我们本身固有的良知,另一类却是为了追求这些东西而追求这些东西,也就是一门心思追求那些外物。
从阳明先生看来,追逐外物,就像是一位君王想要个国防部部长,但他不下令委任,却要自己去担任一样。当别的部门缺人时,他又跑到别的位置去坐着。君王就是我们的内心,如果我们的内心永远盯着那些外物,必然会累得死去活来。
王阳明说,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就会和你一起沉寂,也就是说,你的态度决定世界!
心学的最大妙处在于:我们可以在身心幸福的情况下追逐外物,前提是我们要有“致良知”的思想认识。所谓“致良知”,就是在做事或思考时,用良知来指导自己。也就是说,用我们那并没有丧失本体的心来指导我们去做事、思考。
由此可知,王阳明的心学不仅是心灵修行的法宝,还是治疗我们人生问题的灵丹妙药。
王阳明(1472 — 1529),陆王心学集大成者,中国历史上集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于一身之人。《传习录》是阳明先生的语录、论学书信简集,是阳明心学的启蒙典籍,汇聚心学之精要,更是修身入世之门径。
《传习录》中,小到为人处世,中到齐家立业,大到治国平天下,现代人的绝大部分困惑,你都可以从刘长志老师所讲解的《传习录》中找到答案。
老刘的播讲深入浅出,贴近生活,站在现代人的角度,让每个人都能轻松的进入精深的心学殿堂,寻找到灵魂独立和获得永恒幸福的方法。
在老刘的带领下,穿越到圣人的时代,享受一场精彩绝伦的心灵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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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讲原文:
【三三】或问:“致良知工夫,恐于古今事变有遗?”
先生曰:“不知古今事变从何处出?若从良知流出,致知焉尽之矣。”
【三四】先生曰:“颜子‘欲罢不能’,是真见得道体不息,无可罢时。若功夫有起有倒,尚有可罢时,只是未曾见得道体。”
【三五】先生曰:“夫妇之与知与能,亦圣人之所知所能。圣人之所不知不能,亦夫妇之所不知不能。”
又曰:“夫妇之所与知与能,虽至圣人之所不知不能,只是一事。”
【三六】先生曰:“虽小道必有可观。如虚无、权谋、术数、技能之学,非不可超脱世情。若能于本体上得所悟入,俱可通入精妙。但其意有所着,欲以之治天下国家,便不能通,故君子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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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讲原文:
【三十】先生曰:“学者读书,只要归在自己身心上。若泥文著句,拘拘解释,定要求个执定道理,恐多不通。盖古人之言,惟示人以所向往而已。若于所示之向往,尚有未明,只归在良知上体会方得。”
【三一】先生曰:“气质犹器也,性犹水也。均之水也,有得一缸者,得一桶者,有得一甕(wèng)者,局于器也。气质有清浊厚薄强弱之不同,然其为性则一也。能扩而充之,器不能拘矣。”
【三二】直问:“‘圣人情顺万事而无情。’夫子哭则不歌,先儒解为余哀未忘。其说如何?”
先生曰:“情顺万事而无情,只谓应物之主宰,无滞发于天理不容已处。如何便休得?是以哭则不歌。终不然,只哭一场后,便都是乐。更乐更无痛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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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问“物有本末”一章,阳明先生就自己和朱熹的不同之处进行了阐述,儒学“一以贯之”,又怎么可能分割开来看呢?
本讲原文:
【二七】直问:“‘物有本末’一条,旧说似与先生不合。”
先生曰:“譬如二树在此,一树有一树之本末。岂有以一树为本,一树为末之理?明德亲民,总是一物,只是一个工夫。才二之,明德便是空虚,亲民便是袭取矣。‘物有本末’云者,乃指定一物而言。如实有孝亲之心,而后有孝亲之仪文节目。‘事有终始’云者,亦以实心为始,实行为终。故必始焉有孝亲之心,而终焉则有孝亲之仪文节目。事长、事君,无不皆然。自意之所著谓之物,自物之所为谓之事。物者事之物,事者物之事也。一而已矣。”
【二八】先生曰:“朋友相处,常见自家不是,方能点化得人之不是。善者固吾师,不善者亦吾师。且如见人多言,吾便自省亦多言否?见人好高,吾自省亦好高否?此便是相观而善,处处得益。”
【二九】先生曰:“至诚能尽其性,亦只在人物之性上尽。离却人物,便无性可尽得。能尽人物之性,即是至诚致曲处。致曲工夫,亦只在人物之性上致,更无二义。但比至诚有安勉不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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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丧的时候,哀号哭泣不见得就是天理,“孝亲之心真切处才是天理”,比如对父母定省问安,存着敬爱父母的心,就算不到父母床前,也是孝顺;如果心不真切,就算日日定省问安,也如演戏一般,当然就是远离天理了。
本讲原文:
【二五】艾铎问:“如何为天理?”
先生曰:“就尔居丧上体验看。”
曰:“人子孝亲,哀号哭泣,此孝心便是天理?”
先生曰:“孝亲之心真切处才是天理。如真心去定省问安,虽不到床前,却也是孝。若无真切之心,虽日日定省问安,也只与扮戏相似,却不是孝。此便见心之真切,才为天理。”
【二六】直问:“颜子‘择中庸’,是如何择?”
先生曰:“亦是戒慎不睹,恐惧不闻,就己心之动处,辨别出天理来。‘得一善’,即是得此天理。”后又与正之论颜子“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正之曰:“先生尝言:‘此是见得道理如此。如今日用,凡视听言动,都是此知觉。然知觉却在何处?捉定不得。所以说‘虽欲从之,末由也已’。颜子见得道体后,方才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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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涉及到心体运动的具体事情,如果没有实修功夫,只是在文意上穿凿,是很难真正搞懂的。若不揣其本,反为文字所障,在觉者眼中,一切明了。断章取义的文字障,会让修者偏离根本,也是修心性的大忌。中和只是一回事,如同火与光的关系,说明心之体用,本为一体。实修必须在心体上踏实用功才会有真正的所得。
本讲原文:
【二四】直问:“戒慎恐惧是致知,还是致中?”
先生曰:“是和上用功。”
曰:“《中庸》言致中和,如何不致中,却来和上用功?”
先生曰:“中和一也。内无所偏倚,少间发出,便自无乖戾(guāi lì)。本体上如何用功?必就他发处,才著得力。致和便是致中。万物育,便是天地位。”
直未能释然。先生曰:“不消去文义上泥。中和是离不得底。如面前火之本体是中,火之照物处便是和。举著火,其光便自照物。火与照如何离得?故中和一也。近儒亦有以戒惧即是慎独,非两事者。然不知此以致和即便以致中也。”
他日崇一谓直曰:“未发是本体,本体自是不发底。如人可怒。我虽怒他,然怒不过当,却也是此本体未发。”
后以崇一之说问先生。先生曰:“如此却是说成功。子思说发与未发,正要在发时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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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学问是一念善就好好行持,一念恶就好好去掉,就是“去人欲,存天理”,就是把注意力放在良知上,放在实相上,恶自然就去了。圣人说“知之为知之”就是“诚”,不要虚伪。
本讲原文:
【二三】先生曰:“人但一念善,便实实是好;一念恶,便实实是恶;如此才是学。不然,便是作伪。”尝问门人,圣人说“知之为知之”二句,是何意思?二友不能答。
先生曰:“要晓得圣人之学,只是一诚。”
直自陈喜在静上用功。
先生曰:“静上用功固好,但终自有弊。人心自是不息。虽在睡梦,此心亦是流动。如天地之化,本无一息之停。然其化生万物,各得其所,却亦自静也。此心虽是流行不息,然其一循天理,却亦自静也。若专在静上用功,恐有喜静恶动之弊。动静一也。”
直曰:“直固知静中自有知觉之理。但伊川《答吕学士》一段可疑。伊川曰:‘贤且说静时如何?’吕学士曰:‘谓之有物则不可,然自有知觉在。’伊川曰:‘既有知觉,却是动也,如何言静?’”
先生曰:“伊川说还是。”
直因思伊川之言,分明以静中无知觉矣。如何谓伊川说还是?考诸晦翁亦曰:“若云知寒觉暖,便是知觉已动。”又思知寒觉暖,则知觉著在寒暖上,便是已发。所谓有知觉者,只是有此理,不曾著在事物,故还是静。然瞌睡也有知觉,故能做梦,故一唤便醒。槁木死灰,无知觉,便不醒矣。则伊川所谓“既有知觉,却是动也,如何言静”?正是说静而无静之意,不是说静中无知觉也。故先生曰“伊川说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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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条理与终条理”就如一首曲子的前半部和后半部,分割开来,就支离破碎,不是一个整体了。对比伯夷、伊尹、柳下惠等人,孔子可谓集其大成的人。每个人的天资禀赋不同,须依着自己的分限去致良知,精远远要比广博重要的多。人皆可为圣贤,只要固守一颗天理之心,秉着大公无私的心去行事,仅此而已。
本讲原文:
【二一】或问:“孟子‘始条理者,智之事;终条理者,圣之事’。知行分明是两事。”
直曰:“要晓得始终条理,只是一个条理而始终之耳。”
曰:“既是一个条理,缘何三子却圣而不智?”
直曰:“也是三子所知分限只到此地位。”
先生尝以此问诸友。
黄正之曰:“先生以致知各随分限之说,提省诸生。此意最切。”
先生曰:“如今说三子,正是此意。”
【二二】先生曰:“‘易则易知’。只是此天理之心,则你也是此心。你便知得人人是此心,人人便知得。如何不易知?若是私欲之心,则一个人是一个心。人如何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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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念发动当下,是知亦是行。心体无内外之分,外物发生当下,心中的感觉便升起。阳明先生反复强调“知行合一”、“心无内外”,均是为了避免学问之人流入义袭之列。
本讲原文:
【十八】先生用功,到人情事变极难处时,见其愈觉精神。向在洪都处张、许之变,尝见一书与邹谦之,云:“自别省城,即不得复有相讲如虔中者。虽自己柁(duò)柄不敢放手,而滩流悍急,须仗有方如吾谦之者持篙而来,庶能相助,更上一滩耳。”
【十九】门人有疑“知行合一”之说者。直曰“知行自是合一。如今能行孝,方谓之知孝;能行弟,方谓之知弟。不是只晓得个‘孝’字‘弟’字,遽(jù)谓之知。”
先生曰:“尔说固是。但要晓得一念发动处,便是知,亦便是行。”
【二十】先生曰:“人必要说心有内外,原不曾实见心体。我今说无内外,尚恐学者流在有内外上去。若说有内外,则内外益判矣。况心无内外,亦不自我说。明道《定性书》有云:‘且以性为随物于外,则当其在外时,何者为在内?’此一条最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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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平定宁王之乱,事功很大,但先生于自己内在清清楚楚,不掩饰不居功,气度令人钦佩。治生本就是讲学中事,君子素位而行,在逆境中磨砺本身就是修身。在此中调停得心体无累,终日做买卖也不耽误成圣成贤;如果提倡以治生为首,让治生和为学成为两件事,“利为先”只会开启人的好利私欲,终究会遮蔽根本。
读书的目的就是存养良知,培养我们的心体。只要凡所读书,皆在心体上去琢磨,终究会得到好处。视听言动,心中难免有感觉,只要能做到廓然大公,不为私欲之气所影响,便是真正的“聪明睿智”。
本讲原文:
【十五】先生曰:“凡看书,培养自家心体。他说得不好处,我这里用得着,俱是益。只是此志真切。有昔郢人夜写书与燕国,误写‘举烛’二字。燕人误解。烛者明也,是教我举贤明其理也。其国大治。故此志真切,因错致真,无非得益。今学者看书,只要归到自己身心上用。”
【十六】从目所视,妍丑自别,不作一念,谓之明。从耳所听,清浊自别,不作一念,谓之聪。从心所思,是非自别,不作一念,谓之睿。
【十七】尝闻先生曰:“吾居龙场时,夷人言语不通,所可与言者中土亡命之流。与论知行之说,更无扞(hàn)挌。久之,并夷人亦欣欣相向。及出与士夫言,反多纷纷同异,扞挌不入。学问最怕有意见的人,只患闻见不多。良知闻见益多,覆蔽益重。反不曾读书的人,更容易与他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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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平定宁王之乱,事功很大,但先生于自己内在清清楚楚,不掩饰不居功,气度令人钦佩。治生本就是讲学中事,君子素位而行,在逆境中磨砺本身就是修身。在此中调停得心体无累,终日做买卖也不耽误成圣成贤;如果提倡以治生为首,让治生和为学成为两件事,“利为先”只会开启人的好利私欲,终究会遮蔽根本。
本讲原文:【十三】先生初登第时,上《边务八事》,世艳称之。晚年有以为问者,先生曰:“此吾少时事,有许多抗厉气。此气不除,欲以身任天下,其何能济?”或又问平宁藩。先生曰:“只合如此做,但觉来尚有挥霍意。使今日处之,更别也。”
【十四】直问:“许鲁斋言学者以治生为首务,先生以为误人,何也?岂士之贫,可坐守不经营耶?”先生曰:“但言学者治生上,仅有工夫则可。若以治生为首务,使学者汲汲营利,断不可也。且天下首务,孰有急于讲学耶?虽治生亦是讲学中事。但不可以之为首务,徒启营利之心。果能于此处调停得心体无累,虽终日做买卖,不害其为圣为贤。何妨于学?学何贰于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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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知”是在语言文字之外的地方,《论语述而》原句: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我没有什么隐藏的,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所知道的没有说不跟你们共享的,这就是夫子的心。
“良知”实在难以用语言文字描述清楚,不要轻视它,只作为研究,而没有向内探寻验证,如果不懂得触摸心体,就会把这个学问看轻了。真正的学问要从心体开始。
本讲原文:
【九】一日,市中哄而诟。甲曰:“尔无天理。”乙曰:“尔无天理。”甲曰:“尔欺心。”乙曰:“尔欺心。”
先生闻之,呼弟子,曰:“听之,夫夫哼哼讲学也。”
弟子曰:“诟也,焉学?”
曰:“汝不闻乎?曰‘天理’,曰‘心’,非讲学而何?”
曰:“既学矣,焉诟?”
曰:“夫夫也,惟知责诸人,不知反诸己故也。”
【十】先生尝曰:“吾良知二字,自龙场以后,便已不出此意。只是点此二字不出。于学者言,费却多少辞说。今幸见出此意。一语之下,洞见全体,真是痛快,不觉手舞足蹈。学者闻之,亦省却多少寻讨功夫。学问头脑,至此已是说得十分下落。但恐学者不肯直下承当耳。”
又曰:“某于良知之说,从百死千难中得来,非是容易见得到此。此本是学者究竟话头,可惜此理沦埋已久。学者苦于闻见障蔽,无入头处,不得已与人一口说尽。但恐学者得之容易,只把作一种光景玩弄,孤负此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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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贤良知之学,入门还可以引领和指点,精深的部分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阳明先生从龙场悟道,也是几经坎坷,几次破茧而出,才悟到了天地间一切学问的根本,始有“良知”之说。
本讲原文:
【十一】语友人曰:“近欲发挥此,只觉有一言发不出。津津然含诸口,莫能相度。”久乃曰:“近觉得此学更无有他,只是这些子,了此更无余矣。”
旁有健羡不已者,则又曰:“连这些子亦无放处。今经变后,始有良知之说。”
【十二】一友侍,眉间有忧思,先生顾谓他友曰:“良知固彻天彻地。近彻一身,人一身不爽,不须许大事。第头上一发下垂,浑身即是为不快。此中那容得一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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